台灣、民族与帝国

短評《前路崎嶇之中台關係》

台灣的困境實際上說明一中一台行不通。歐洲國際體系既不可能由羅馬帝國和愛爾蘭組成，也不可能由神聖羅馬帝國和英格蘭王國組成。多國體系要穩定，首先要拋棄帝國敘事。民族國家的成立，需以民族敘事的創造為先決條件。歐洲各民族敘事產生以前，歐洲不會穩定。同理，諸夏敘事產生以前，東亞也不會穩定。

新拉丁語文學不會解放歐洲，只會創造一個改頭換面的新帝國。馬丁路德的德語聖經、芬蘭的民歌收集者、波蘭的歷史發明家才是歐洲自由的基石。胡適和新漢語官話運動將東亞文化引入歧途，不亞於梁啟超和中華民族對東亞政治的誤導作用。

新漢語官話文學運動以假亂真，壓制了傳教士幾十年前已經發明成功的各民族白話文學。閩語、粵語、吳語詩歌和小說創作早在甲午以前就已經蓬勃發展，而且不同於後來只有教師和公務員才懂的假新文化運動，本土性和民間性都符合歐洲標準。

今天的歷史發明家應該像迷路人一樣，毅然折返當初走錯的交叉路口，回到正確的路上，然後他們渴望的民族民主國家，就會像韓國一樣順理成章地出現。南轅北轍的故事告訴我們，任何有利條件都不能從錯誤的方向通向正確的目標。

誰因為捨不得沈沒成本而將錯就錯，誰付出的沈沒成本就會更多。民族發明的成功者能夠將歷史共業轉嫁給失敗者，最後棄船者不得不負責償還所有債務。希特勒為德國和歐洲所扮演的正是這個角色。